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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读:我打小生长在时尚国的时尚城,我们这儿的人从祖上都喜欢追求时尚,凭名字您就知道我们这儿的民风,对新鲜事物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。早先,我们时尚国的一个国王喜欢细腰的女人,结果满大街的女人把腰勒得都跟芽芽葫芦
我打小生长在时尚国的时尚城,我们这儿的人从祖上都喜欢追求时尚,凭名字您就知道我们这儿的民风,对新鲜事物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。
早先,我们时尚国的一个国王喜欢细腰的女人,结果满大街的女人把腰勒得都跟芽芽葫芦似的。后来,费了好大的劲才扳过来,谁知道弄得过了头,又开始流行胖子,闹得满大街滚水桶,真是够瞧的。
要说我们只是纯粹的赶时髦,凑热闹,好像也不对,我们这儿的人总是有一种优越感,这种优越感从我们一出生就带着,得天独厚。
我们国家专门有一帮人研究这个。比如倒霉国出了个新玩艺儿,我们的国粹家一研究,翻翻古书,“切,这玩艺我们自古就有,早流行过了,我们祖上玩这个的时候,倒霉国都还茹毛饮血呢。”于是,我们时尚国的人全得意洋洋,看见倒霉国的人都低着头偷着哼鼻子。
无论那个国家,无论谁有点好东西,我们的国粹家总能从我们祖上找到影子,并且论证出“我们要早好多年呢。”比如藕粉国有个亚历山大的家伙,喜欢弄些花样,没事的时候对着小男孩发呆,结果,经过考证之后,我们这儿大人小孩都知道,我们老祖先可早得多,书上明明白白写着呐,不容你外国鬼子不认账。
总之,我们是最时尚,最前卫的,在任何事情,任何方面。
我觉得别的国碰到我们时尚国是够倒霉的。
但更倒霉的是我们,我们这些生活在时尚国的老百姓,我爷爷的爷爷就是让倒霉国倭瓜国葡萄国狗熊国的那帮孙子们,拿着我们专家考证出来的我们祖宗发明的吹火筒给揍死了。
话扯得有些远,我这人嘴碎,您别见怪,我要跟您说的是我离婚的事儿,谁知道扯到这里了。
前些日子,我老婆跟我闹,非要离婚不可。
我说:为什么啊?咱们是快死的人了,土埋到脖子了都,和睦了一辈子,干吗啊,这是。
她说,她实在受不了别人戳脊梁骨,现在整个时尚城就剩下我们俩个没离了。
我吓了一跳,说:真的吗?
她说:你以为呐,人老刘九十多了,医院都下病危通知书了,他儿子还拿着他的手在协议上按了手印,完成了他爹最后的心愿。
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。我跟您说,我这辈子什么邪乎事都赶上过,流行喇叭裤的时候,我穿喇叭裤;流行大背头,我留大背头;流行甩手疗法的时候,做梦我手都哆嗦;十亿人民九亿商”的时候,我辞职经商;经商以后,流行三角债,我欠了人家一屁股债,人家也欠了我好几屁股债;后来流行炒股,我被套牢,差点就上了吊;流行彩票,我成了彩民;流行黄毛的时候,老婆逼着我把脑袋染得跟蛊惑仔差不多,那年我六十三;再后来流行刺青,满大街的人都刺得血乎淋拉的,我也跟着刺青,我对刺青的那小伙说,我这皮是不是松了些?他说,没事,用皮带抽它半个钟头就好了,你去那个屋,流水线作业。我进屋一瞧,吓!一屋子老头并排躺着等着挨抽呢。
当然,我老婆也没闲着,流行肚脐装的时候,从下面能看到她的奶头。
我对老婆说:咱什么都赶了,少赶一趟也没啥,这次就算了吧。
她说,凭什么啊?凭什么人家都嫁一个离过婚的、经验丰富的,她就得守着个头水货啊。
我说,这都什么话啊,咱都这把年纪了,图的啥呀。
她说:这把年纪怎么了?难道你没听说过“不时尚,毋宁死”这句话吗?现在我都不敢出门,一出去,背后就跟一帮人指指点点,被人笑话也笑话死了,――谁不知道啊,只有那没本事的窝囊废才离不了婚呢,我可不跟窝囊废过一辈子。
我说:离了婚,你怎么办呢?
她说:还能怎么办?到处都是离婚的,随便摸摸就一大把。
我说,你容我想想,我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。
第二天,我刚把离婚的事想妥当,老婆就兴冲冲地从外面跑了回来,冲着我就喊:老头子,老头子,我们不用离婚了。
我说:又怎么了?
她说:现在又时兴换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