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网站首页 > 散文 > 文章内容


导读:才女张爱玲曾有三恨:一恨海棠无香,二恨鲥鱼无骨,三恨《红楼梦》未完,高鹗乱续,庸俗化、附骨之蛆、死有余辜!对于红楼如此激烈的言辞我想是来自对文化经典的敬畏和尊崇。因为懂得,所以认知。而今打开电视上热播
才女张爱玲曾有三恨:一恨海棠无香,二恨鲥鱼无骨,三恨《红楼梦》未完,高鹗乱续,庸俗化、附骨之蛆、死有余辜!对于红楼如此激烈的言辞我想是来自对文化经典的敬畏和尊崇。因为懂得,所以认知。
而今打开电视上热播的新版红楼,当黛肥钗瘦的“惊艳”出场,大段旁白的话外、呆板的表情,只给人大大的惊诧;这还不算,当黛玉裸死的镜头一出,导演居然振振有词地说:“是为了表现质本洁来还洁去”,我不得不为一场经典的颠覆而扼腕。我没有达到张爱玲的理解程度,所以对高鹗没有如她之恨,顶多算“恶”,今天这耗费几亿巨资炒作数年终于闪亮登场的经典我却也感到了“跗骨之蛆”的恨。还是红楼开篇说得好:只道是乱哄哄、你方唱罢我登场,甚荒唐!
并非是反对翻拍经典,毕竟时代发展,高科技的制作更利于表现原著的场景。有人说是时代的发展,观众观赏品位的提高,还有经典剧目“先入为主”的优势,导致翻拍的失败。我想这个结论是过大地突出了客观,而忽视了主观。试问观众眼光高了,为什么导演编剧演员反而原地踏步甚至倒退了?有人批评新红楼中演员造型戏子般诡异、大观园阴森森犹如阴曹地府又入盘丝洞、非主流音乐阐释经典不知所云等等,我想这不是品味高低的问题,而是标准的盲从、是意识的误区。《西游记》剧组的导演杨洁曾带领原班人马层拍摄了《西游记续集》,山还是那座山,人还是那群人,为什么味道变了呢?直到《艺术人生:红楼梦二十年再聚首》节目播出后,我才恍然大悟:那个纯真的年代是不能复制的。那个时候没有这么多功利思想、没有旁心杂念,只有兢兢业业的工作精神,只有遁入艺术的纯真。
对于艺术的追求,来不得半点功利。当几年前,北京电视台大张旗鼓地“红楼梦中人”海选伊始,我便产生一丝抵触。看过了太多选秀背后的黑幕,我无法想象站在耀眼的舞台上光芒艳丽的女孩子哭啼啼出场的时候,她在哭什么?一切似乎只是三个字“潜规则”。一群女孩子被光怪陆离的怪圈甩了够,只落得为没有参加海选的演员当陪衬,导演临时易主,好大的一场闹剧!北京台赚得盆满钵满,一群被耍的傀儡却还在帮人数钱。诚然,新时代艺术的发展需要市场化的运作,需要资金的支持,但资金不再是艺术的工具,反让艺术成为金钱的奴隶的时候,艺术还是艺术吗?
艺术的追求,来自孤独的体悟。我一向反感文化中的浮华。我对方块字有着致命的痴爱,那是与影像的表现完全不一样的东西。文字的魅力在于厚重,在于内涵。或许我的言辞激烈了些,我不晓得编导人员看过几个《石头记》的版本、研究过几点明清的社会背景,在大庭广众之下振振有词地为自己高鹗版本红楼大唱赞歌时,我真想问一句: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?怎么可以无知到这个地步?精华弃尽,糟粕俱来。是的,豪门艳质同蒲柳,也许编导人员是认识字的,但他看不出之间的区别。华丽丽、热闹闹,艺术是轰动出来的吗?对于经典本身认识几分、顿悟几许,才可以站出来阐释经典?这个认知的过程是痛苦的、更是孤独的。“都云作者痴,谁解其中味?”曹公开篇已经慨叹。想站在红楼经典的肩膀上成就自己,可以,我想只有用心泣血地研读这耗尽平生“哭成”的泣血之文,远离尘世的浮躁,在孤独中真正体触曹公脉动的时候,才敢说理解几分。如今,对于经典的戏谑与颠覆,何尝不是对于自己艺术之路的颠覆?!
对于艺术的执着,更应该一种敬畏。撇开编导罢。我更惊诧于那些鼎鼎大名的红学专家的集体失语。北京台如期推出了《红楼中国梦》的访谈节目,期间相互吹嘘之词溢溢。
首先是刘耕路(原名刘景路),作为87版《红楼梦》的编剧之一,他很肯定的说《新版红楼梦》是成功的,因为采用了高鹗的续书内容是完全正确的。不禁哑笑,当初作为87版三大编剧之一您言外之意是自己当时错了?与他们同流合污了?可您的话我正听反听都觉得您给了自己一个嘴巴!
再来听听北影版《红楼梦》导演谢铁骊的话:“新红我看了,它完全使我惊讶,它突破了过去的《红楼梦》拍摄的框框,我很钦佩”。北影版不温不火,当时用了高鹗的续著。谢导在想什么呢?当时将影片的失败怪罪于演员选用的失败,一直按住高鹗的事拔剑弩张,今儿,这口恶气可是出了?
还有两位“红学大家”在《红楼中国梦》节目现场说的话。冯其庸说:“我个人感觉呢,新版《红楼梦》在《红楼梦》的影视史上又一次的成功,又一次的涌现了高峰,可以跟原先的87版的《红楼梦》并称。”李希凡说:“这新版当然它也有它的特点,这新版应该说是豪华版,良辰美景大观园,也表现的非常真实深刻,更加动人,和人物的性格也结合的很密切,我觉得这点导演是下了很大功夫。”想想都好笑,说您不懂红学,鬼都不信,可这毫无论据只有结论的话说出来,您自己相信吗?我们认字不多,毛皮一点地觉得黛玉该是弱柳扶风、宝钗则丰泽莹润,这新红楼中黛瘦钗肥的形象可是导演下了大工夫的?还有小家碧玉的宝玉、鬼魅幽灵的袭人,该不是您们被吓着了才说了胡话吧。
我想,不是咱们的电视屏幕出了问题,也不是亿万观众眼睛出了问题。当粉饰太平、相互吹嘘的言语尽情泛滥时,请问心底是否还有一分对于经典的敬畏?
幸好还有王家惠和刘心武。我总是固执地认为,王家惠是个对心灵和文字相当敬畏的人,他的内心有着超越常人的孤独的深邃。他说:“新版红楼梦就像小人书。”“总的来说是是让我出乎意料,没想到糟糕这个地步”言外之意,是否,孩子的书,大人翻翻则以,不必动怒?他一针见血:这是态度问题。刘心武解密红楼梦如何暂且不去说它,他只一句“把120回作为原著,把贾家官复原职拍出来,把它变成了一出喜剧,这样的结局是我不能接受的。”这句良心话,足以让人热泪盈眶。
《红楼梦》之所以成为《红楼梦》,就是挖掘出了浮华尘世底层的东西,舍弃了名利纷扰,用最孤独的内心泣血而成。而今,看着一场又一场的围绕红楼的闹剧上演,果真是应了那句:“闹哄哄、你方唱罢我登场、甚荒唐!”更应加一句:“到头来,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!”试问:是为谁做了嫁衣裳?!